拔智齒：先拔大臼齒

“當頭疼到了想拿榔頭把它敲掉的時候， 不知道是原來的頭疼比較痛呢？還是用榔頭敲的更痛一些？” -- David Liu

昨晚(星期四)偷偷的關懷一下咱們的大尾牛：「你是頭疼？」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點點頭。因為指揮在台下指指點點，只好壓低聲音：「吃高劑量的Vitamin B。」

星期三半夜裡，咱們的大尾牛頭痛到不行，只好到facebook 上發出他的哀鳴。有一個晚上睡不著覺，起來到處走動的沒良心的肖年仔，居然告訴他：「用榔頭敲膝蓋頭比較make sense.」還好有一位也沒睡著的姊妹，很有同情心的將心比心，表示很了解他的痛。

「人飢己飢，人溺己溺」是人類高超的情懷，卻舒緩不了大牛的頭痛，我知道他可能不是因為頭疼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把聲音壓得更低：「過敏？」指揮還在講話，大牛點點頭；「Ragweeds?」又點點頭。

1985年，我從Houston單槍匹馬到Dallas討生活，每年的秋風一起，自8月底到10月，我都要遭受ragweed花粉熱的殘害，兩眼發癢紅腫，不是大流鼻水就是鼻塞，全身不舒服，就像得了重傷風感冒，最慘的時候，睡覺不能呼吸，要拿濕毛巾把整個臉包起來才能透氣。後來是兩個半月都躲在屋子裡，買了兩台空氣過濾器，人在哪個房間就搬到哪個房間。

近6、7年來，這個秋季花粉熱的症候逐漸減輕，除了偶爾打幾個噴嚏和眼框發紅以外，再也沒有什麼問題，或許是年齡增大，體質改變，或者是身體的抵抗力減弱了。

我以前還有一個跟大牛類似的頭疼問題，只是頭疼的種類和原因有好幾種，我的頭疼還不一定是他的頭疼，只是我的頭疼湊巧在患花粉熱時，也經常發生。當頭疼發作時，會有半邊顏面神經痛的跡象，微風吹到臉會感覺不知哪裡痛的痛，好像頭皮頭殼也在痛，好像頭髮直立起來，每根頭髮都會感覺痛；最痛苦的是有一種隨著脈搏跳動而來的像被電擊到的高度疼痛。有時覺得指壓後腦杓或用手刀輕輕的砍後腦杓會減輕痛苦。

當頭疼來時，吃止痛劑會舒緩一下，吃維他命B可以防止其他併發的問題。等疼痛快過去時我經常會咳出帶血塊的膿痰，感冒帶來的頭疼也是如此。後來發現有時沒有感冒，也不是過敏季節，也會有這樣的頭疼病發生；經常是去見過牙醫洗牙，治療以後也會頭痛。哈哈，原來是有東西噴進我的鼻咽頭，引起發炎，自己刷牙，使用牙線，不小心把髒東西噴到我最敏感的地方會引起相同的毛病。

一位患鼻竇炎的姊妹，告訴我，她用“Saline Nasal Spray"去清洗那個鼻咽會合的地方，所以5、6年來，這種的頭疼已經不再是我的頭疼了。總結：鼻咽發炎，觸及三叉神經，類似顏面神經痛，頭殼頭皮痛的就是頭疼洗鼻子。

再問一次：「頭痛醫哪裡？」

阿堂、阿堯、阿頌、老馬、小馬、阿丁、阿濠、賴皮，老賀，猴老，場尾，...還有那個肖年仔眾口同聲：「頭痛醫腳，腳痛醫頭，拔智齒，先拔大臼齒！」很像一個合唱團，唱得很齊。怪不得幾天前大牛到處問人找人捏腳。當年清純的大牛還在念先修班時，咱們就是在他們的隔壁每天搞這些吱吱歪歪的東西，或許他也聽過頭痛醫腳的歌，哎呀，還不都是在苦中作樂。

我們那個工作單位很大，每個人都有宿舍，最鼎盛時，我們大學班上有十個人在那裡上班，這個研究機構有自己的醫院，有三個牙醫，據說拔牙(真牙換假牙)的風氣很盛。

我當年用“頭痛醫腳，腳痛醫頭"的方法(還不能解密)解決了一個令很多人頭痛的問題以後，老闆派我帶個資深技工赴東瀛45天，接受高速照相機的維修訓練。我顧慮到我的那顆右上方已經蛀了的智齒，可能會在日本惹麻煩，決定拜訪一下咱們的牙醫們，誰知道這一個appointment，卻帶給了那位醫官命運很大的改變。

那位醫官挖了一下蛀洞以後，很堅定的說：「有個小洞，很難下手，智齒沒用，拔掉算了。」所以我第二天一早就去報到，沒想到診所裡面已經有六個牙醫科的學生等著看表演。醫官簡短的告訴他們，他要打麻醉針，要拔沒用的智齒。

醫官的手腕強碩有力，稍一使力，就把一顆白白胖胖的牙齒拔了下來，他用水沖洗後擺在棉花團上，傳給每個學生觀看，還很得意的說：「這麼漂亮的牙齒，你們要注意看完整的牙根，代表拔得很乾淨俐落。」他問我要不要留下當紀念?我瞄了一下那顆完整無缺的大牙，搖搖頭，醫官就把它扔到腳邊的垃圾桶裏去了。

到了快吃午飯時，我把止血的棉花吐掉，用舌頭往傷口一探：「嚇!!!怎麼拔掉的智齒後面還有一顆牙齒？」等麻藥都退了以後，我發現：智齒還在，前面的大臼齒卻不見了。在下班前我趕到醫院，請教一下醫官：「怎麼是這樣子？」醫官很輕鬆的說：「沒什麼，智齒沒有用，過幾天再幫你拔掉。」

你們認為我是否應該再去讓他拔掉那顆拔不掉的智齒呢？美國有一句諺語："Fool me once, shame on you; fool me twice, shame on me!"最好的辦法就是效法阿Q，把痛苦昇華為快樂，所以當年中科院最流行的林xx的笑話就是：“買一送一，拔智齒不好下手，先拔大臼齒！”

你們問：「那個有一個蛀洞的智齒，以後有木有帶給你任何麻煩？」木有；在日本45天都好的很，一直到現在35年了，也還乖乖的在我的嘴巴裡，或許那些蛀蟲很敬畏我除害務盡的決心(隔壁的大臼齒就是現成的例子)，不敢輕舉妄動。

我從日本回到宿舍的那個晚上，有位先修班26期的老大哥坐在我的床頭：「老弟，我找你找得好苦...」原來是那位醫官拜託他，要我答應幫醫官澄清沒有那回事，他願意負責賠償我一切的損失，因為上頭已經在調查那個笑話了。你們猜我怎麼回答？

第二天上午8:30，副院長親自打電話問我：「你有沒有去醫院拔過牙齒？」「有。」

當天下午醫官就離職了，而且醫院有了新規定，不准任用沒有正式醫師執照的衛生兵來當醫官。

**赤腳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