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斯泰
Bill Lin 譯
這個短篇的福音說明書，是一個大寫作的總結；這個大寫作只能留在稿紙上而不能在蘇俄出版；它分成四個部分：
1.一個記述
(懺悔)我的生命的歷程，和帶領我，使我堅信基督信仰的教導就是真理的思維。
2.一個基督信仰的教導的檢驗：首先根據東正教教會的解讀；其次是根據普通教會的解讀─門徒的，大公會議的，所謂早期教父的；還有揭露這些解讀裡的錯誤。
3.一個不是根據以上的解讀，而是僅根據直接遺留給我們的基督的教訓的基督信仰的教導的檢驗，就是福音書裡屬於祂的部分。
4.一個基督的教導的真意的說明：為何基督的教導一直被曲解的理由；還有應該導致的結果。
除了第三部分，其餘的現在已經編輯完了。
在四福音書的調和上是跟基督教導的意念一致的。在寫作的過程中，我幾乎不用脫離福音書中已有的次序，所以只有少許句子的搬動，絕不多過我所知的大多數的聖經索引，或者
Grechulevich
所改寫的四福音書。在我所整理的約翰福音裡，每樣都照著原本的次序，沒有任何的搬動。
根據教導的意念自己分的段落，將福音分成了十二章(假如每兩章合併，共六組)。這些章的意義如下：
1.
人是一個無限的起源的兒子：是一個屬靈的天父而非屬肉體的父親的兒子。
2.
所以人應該在靈裡服事這個起源。
3.
所有人類的生命有一個屬神的開端，生命本身是神聖的。
4.
所以人應該服事在所有人類的生命裡的起源。這就是天父的旨意。
5.
服事天父的旨意的生命使生命成長。
6.
所以滿足自己的旨意並非生命之需。
7.
世俗的生命是真實生命之糧。
8.
所以真實的生命與時間無關；它只呈現在當下。
9.
時間是生命的幻象；過去和未來的生命向人隱匿了現實真實的生命。
10.
所以人應該努力去消滅世俗的生命的過去和未來的幻象。
11.
真正的生命就是當下，是人類所共有而以愛顯現出來。
12.
所以在一個以愛活在當下的人，經由人類共有的生命，和生命的起源和基礎的天父相聯合。
所以每兩章有緣由和影響的關聯。
除了這十二章以外，我加上約翰福音第一章裡的介紹，是那福音書作者以他自己的口吻，用第一人稱述說全書的教導的意義；還有一個結尾，是從相同作者的書信
(可能比福音書寫得更早)裡包含有全書的濃縮。
這兩部分並不構成教導的重要部份，但是，雖然略去他們或許並不減損教導的意念(更因為他們是來自約翰而不是耶穌)；我之所以把他們留下來，是因為用直接了當的方式去了解基督的教導，和這些不同的部分互相印證出於一體，如此否定那些教會奇奇怪怪的看法，而提供了那應該是屬於基督的教導的意義的最明白的指示。
在每章的開頭，除了一個簡短的主題標示，我寫下了幾個從耶穌教導門徒的主禱文裡和那一章相稱的文字。
當我完成全書時，我驚喜的發現，主禱文正很簡明的表達了耶穌的全部教導，依著次序，正如我的每一章的安排，而且主禱文的每個片語都對應了各章的意義和次序：
1.
我們的父親：人是神的兒子
2.
祢在天上：神是無限的屬靈的生命的起源
3.
願祢的名是神聖的：願這個生命的起源是神聖的
4.
願祢的國降臨：願神的權柄實現在每個人身上
5.
願祢的旨意成就在天上：願祂的無限生命的起源的旨意成就在祂自己身上
6.
也成就在地上：而且成就在肉體的生命裡
7.
賜給我們日需的糧：世上的生命是真正的生命的糧
8.
每一天：真正的生命是活在當下
9.
寬免我們所積欠的因為我們已經寬免別人欠我們的：不讓過去的錯誤使我們見不到真正的生命
10.
而且不讓我們掉進誘惑：而且願過去的錯誤不讓我們受到欺瞞
11.
但要救我們脫離邪惡：而且不再有邪惡
12.
因為國度、權柄、榮耀都屬於祢：而且願祢的權柄、力量，和智慧戰勝一切
在完整版的第三部分，所有福音書的每個細微都毫無遺漏的寫下了。但是現在的簡短版，略去了以下的部分：施洗約翰的受孕過程和出生，他的被關和處死，耶穌的誕生，他的家譜，他的母親帶他逃亡到埃及；他在Cana
and Caperaum行的神蹟；趕鬼，水面上行走，咒罵無花果樹，醫病；使死人復活；基督自己的復活，還有在他的生命裡應驗的先知預言。
這些在目前簡短版本所略去的章節，是因為不僅沒有包含教導，而且只描述發生在耶穌教導前後或當時發生的事情，他們使得要說明的教導變得複雜了。那些章節，不管是如何的被了解，都沒有否定或肯定這些教導；他們對基督信仰唯一的重要性就是要證明耶穌的神性，讓那些不信的人相信。但對一個了解一個神蹟故事是不足以令人相信的人，而且還懷疑耶穌的神性有在他的教導裡被提及的人來說，這些被減掉的章節，是因為他們本身是多餘的。
在大的完整寫作裡，每一個偏離福音書通常版本的地方，還有加進去的注釋和每個省略之處，都附有解釋，和每個福音書差異比較的證明，經由查驗上下文，還有語言學的和其他的考慮。在目前的簡短本裡，所有的這些證明，和教會錯誤看法的辯駁，還有詳細的注解和參考出處都省略掉了，因為對個別的章節，不管如何準確和正確的討論，他們都無法帶來對教導的真正了解的堅信。對於基督的教導的了解的正確性，最好不是由討論特殊的章節來證明，而是由它自己的統一性、明晰性、簡單性和完全性，再藉著這個教導和所有尋求真理的人內在感覺的協和性來證明。有關於我的文章和教會的認定本的所有的差異，讀者應該不要忘記，在習慣的觀念裡，四福音書把所有節句和音節算再一起是神聖的書，是一個很大的錯誤。
讀者們要記得，耶穌自己從未寫過一本書，像柏拉圖Plato、Philo、或Marcus
Aurelius那樣；甚至不像蘇格拉底Socrates把他的教導傳授給受過教育的人，但是耶穌卻是向很多沒有受過教育的人講道，而且是在他去世好久以後，人們才開始寫下他們曾經聽過有關他的傳言。讀者要記得，教會當年就是從很多這樣的記事裡選出起先三本福音書，然後再加一本，而且在挑選這些最佳的福音書時，就像諺語所說：“沒有那根柺杖沒有節瘤”；從這麼多有關耶穌的寫作中所挑選出來的，他們必須忍受很多的節瘤；而且有很多在聖典的福音書中的章節正如在被棄絕的偽經中的一樣拙劣。
讀者們應該記得，基督的教導可能是神聖的，但可不是任何固定數目的節句和音節，而且有些節句從這兒擺到那兒不可能只因為人們說他們是神聖的，就變成神聖。
還有，讀者應該記得，這些被選上的福音書，又是成千的不同的人的腦子和手的工作；他們的被選上，被加上，被註解，已經有好幾世紀了，這所有從第四世紀流傳給我們的版本，是沒有標點符號的連續的經文。因為如此，第四、第五世紀以後，他們甚至受到很不同的讀法，所以有不少於五萬種如此不同的福音書。
這是都是讀者必須牢記在心的，他才有可能不致被習慣的看法──現代版的福音書是聖靈直接賜下給我們的，所誤導。
讀者必須記得，早在被責備從福音書拿掉無用的章節和以經解經是僭越的之前，不這樣做，而把某些數量的節句和音節看成是神聖的，是反面的不理性。
另一方面，我懇求讀者們記住，假如我不把福音書視為是聖靈直接賜下給我們的神聖書籍，我更不該他們當成宗教文學裡的歷史紀念碑。我了解神學的和歷史的對福音書的見解，但是我自己對他們有不同的看見，所以我懇求讀者不要被教會的看法，或時代學者們慣常有的歷史觀，或我的看法給弄糊塗了。
我認為基督教的信仰不是包括一切的神的啟示，也不是一個歷史的特殊現象，而是一個給我們生命的意義的教導。我不是被神學的或歷史的研究帶進基督教的信仰裡，卻是因為當我在五十歲時，我被周遭所有的學者和我自己問過：「我是什麼？我的生命的意義是什麼？」而得到的答案是──我是一個意外產生的串連在一起的許多原子，生命沒有意義而它的本身卻是邪惡的；我掉進了絕望而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我記得以前在孩童時期有信仰的時候，生命對我有一個意義，對於很多知道我有信仰也不因財富而墮落的人看來，我的生命有意義；而且我懷疑那些我的生活圈裡有學問的人給的答案的確實性；所以我試著去了解基督教的信仰帶給那些有真正的生命的人的答案。所以我開始在基督教的教導裡，去尋求導引這些人的生命的基督教的信仰。我開始研究我所看見應用在生活中的基督教的信仰，而且去比較那些應用到的基督教的信仰和它的來源。
基督教的教導的起源是福音書，在那些書裡，我發現那導引所有真正活著的人的生命的靈的解釋。但是伴隨著純潔的生命的水源，我發現錯誤的被搞在一起的爛土污泥，使我找不到水源的純淨：就在一旁緊纏著高超的基督教的教導，我發現完全不襯的希伯來Hebrew的教導和教會的教導。我就像是一個拿到一袋臭泥巴的人，只有在經過漫長的奮鬥和很大的苦工之後，找到了泥巴堆中的無價之寶的珍珠；而且那個人了解，他不會因為不喜歡臭泥巴而被責備，而那些蒐集並保存這些珍珠的人，還有那些泥巴都不但不該被責備，而且有應得的愛和尊敬。
過去我不認識光，而且曾經想過生命裡找不到真理的光，但是當我說服自己，人們只有靠這光而活，我開始尋求光的來源，不管教會的錯誤解說，我還是在福音書裡找到了。一達到光的起源，我被祂的光耀炫暈了，在那兒我找到了所有關於我的生命和其他人的生命所有的問題的圓滿答案；這些回答和我所知那些外國人的說法完全協和，但是依我看來是超越他們的。
我是在尋求一個生命的問題，而不是神學的、或歷史的問題的答案，所以對我來講，主要的問題不在於耶穌是否神，或者是否為聖靈所生等等；至於哪本福音書是誰在何時寫的，和哪一段寓言可不可以歸到基督所說的，同樣的不重要，而且我也不想知道。對我來講，重要的是這個光，它已經照亮全人類一千八百年，也光照了我，而且還正照亮著我。但是如何去稱呼這個光的起源，他或其他人所點燃的是什麼物質，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有關這點，這篇序言或許可以用福音書最近發現了正本,同時基督的教導並沒有受到一千八百年的錯誤的解讀來結束。但是現在為了要了解耶穌的教導，我們必須要清楚的知道用在這些錯誤的解讀的主要方法。這些錯誤解讀的最慣用的方法而且是我們從小就被灌輸的，包含用基督教的名義講道，不過講的不是基督所教的，而是一個教會的教導，內容在解釋很對立的著述，裡面只有微乎其微的基督的教導，甚至還被誤導、扭曲來附和其他的著述。根據這個錯誤的解讀，基督的教導只是一長串開始於創造世界繼續到了教會至今的啟示裡的一個環節。這些錯誤的解說者稱呼耶穌是神；但是這個認為祂是神的事實，並沒有使他們把更多的重視從摩西五經、詩歌、使徒行傳，使徒書信、啟示錄或甚至大公會議的決定或早期教會的教父的著述，歸到基督的話語和教導。
這些錯誤的解說者不承認耶穌的教導，和早先的和以後的啟示不一致的理解；所以他們的目標就是不要解釋基督的教導的意義，但是盡可能的去調和那些不一樣的極其矛盾的著述，就像摩西五經、詩歌、福音書、使徒書信和使徒行傳，就是那些組成聖經的書。
這些解說的目標不在於真理，只在於把不一致的變成一致，指的就是舊約和新約裡的著述；這種解說的篇幅的數量，明顯的會多到數不清，實際上也是如此。其中像保羅的書信和大公會的決議文(有著公式化的起頭：“它滿足了我們和聖靈”)，而這些頒布制定，正如那些教皇、教區會議、假基督們，和所有的誤繆解說者們矢言：聖靈透過他們的嘴巴說話。他們都使用一個而且是同樣顯著的自我斷言的方法，聲稱他們的解讀的真理：他們的解讀不是人的發言而是從聖靈來的啟示。這些信念都不經過審查，每個都自稱是真實的，使人無法不看到，他們用這種共同的招式自認全部大量的稱為舊約和新約的經文都是同等的神聖，他們自己強加一個無法超越的障礙在了解基督的教導之上；然後從這個錯誤，產生了有可能無可避免的，對於基督的教導的無止境地五花八門的解說。調和一些啟示可能有無數的變化，但是解釋一個人的教導(特別是視為神的)應該不可隨機不一致。
假如神降臨到地球來教導人們，根據祂的來臨的主要目的，祂的教導就不能讓人有多種的理解。假如神降臨到地球來啟示真理給人，至少祂應該會如此的顯示，使得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了解：假如祂不這麼做，祂就不是神；而且，假如這些神的真理，神都無法讓人類來理解，人們當然也無法理解了。
假如耶穌不是神，而只是一個偉人，他的教導還不太可能會搞出不一致。因為一個偉人的教導之所以偉大，因為它表達得使人容易領悟和清清楚楚，而其他的人就表達得不易領悟和不清楚。在一個偉人的教導裡，不能被理解就不夠好，所以一個偉人的教導不會產生各種派別。只有一種說法，宣告它是一個從聖靈來的啟示，而且是唯一的真理，同時所有其他的說法都是謊言，如此就在眾教會中產生不一致和相互的仇恨。雖然許多不同的教會矢言，他們不咒詛其他的社團，而且不恨他們，只有禱告祈求合一，那是假的。自從Arius時代
(第三世紀)以來，沒有一次宣告任一教義不產生要咒詛另一相反的信念是錯誤的慾望。這是一個最高等級的驕傲和對別者的邪惡的意志，去宣告一個特別的教義是一個出於聖靈的神的啟示：這是最高的僭越，因為沒有比說自己所說的言語是神藉著自我所說出來的更自大的話；而且最大的邪惡的旨意是因為自認擁有唯一不容置疑的真理，暗示著宣告所有的反對者都是錯的。而且這是所有的教會都這麼說，而單單出自於此，已經也正在發展出所有藉著宗教的名號所犯下在世上的罪惡。
如此一個從教會和教派對耶穌的教導的解釋，除了產生一時的邪惡以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內在缺陷，使得他們的宣告帶有一個模糊、不確定和不誠實的特性。這缺陷在於所有的教會都已經認知聖靈的最遲的啟示：聖靈降臨到使徒們的身上，再傳到…還在傳，要傳到那被蒙檢選的；正如在那啟示裡提到的，不會在任何地方直接地、明確地、而且最終地闡明出來；根據他們對這個繼續進行中的啟示的信念，他們還敢稱它是基督教的信仰。所有的教會牧師認知聖靈來的啟示承認(像穆罕默得教徒或稱回教徒)
三種啟示：摩西的、耶穌的，和聖靈的。但是在回教裡，他們相信，在摩西和耶穌之後，穆罕默得是最後一個先知，他解釋摩西和耶穌的啟示，而且每一個比穆罕默得以先的真正信徒都有了這個有關穆罕默得的啟示。
但是教會的信仰卻不是這樣。像穆罕默得教徒一樣，教會的信仰也認知三種啟示：來自摩西的、耶穌的，和聖靈的，但是它不以最後啟示者的名字稱自己是聖靈教，卻宣稱它的信仰基礎是基督的教導，所以在講道時，它歸屬自己的教義的權柄到基督。教會的牧師認為最後的啟示解釋所有早先的啟示，他們應該明講，而且把他們的宗教定名為那位得到最後的啟示者的名號─認為是保羅的，或是教會的這個或那個大公會議的，或是教皇的，或是主教的。而且，假如最後的啟示是來自教父們、東正教的主教們一個頒命、一則教皇的通諭、或路得的摘要或教義問答或是屬於Philaret(莫斯科大主教)的─他們應該說清楚而且要依著報出自己的宗教名號，因為最後的啟示是解釋所有先前的，而且通常是最重要的。但是他們都不這麼做，只在講道的時侯完全脫離基督的教導，卻宣告他們的教義是基督教導的。所以根據他們的教導，耶穌宣告，藉著祂的血，救贖了被亞當的罪所敗壞的人類；神有三個位格；聖靈降下到使徒身上，然後經過按手禮傳給教士們；七個天主教的聖禮儀式對個人的拯救是必需的；領的聖餐應該有兩種，等等。他們要我們相信所有這些都是耶穌的教導，只不過在實際上，耶穌的教導裡沒有一個字提到以上任何一個。那些假教師應該稱他們自己的教導和宗教是從聖靈的而不是從基督的；因為只有那些承認基督在福音書裡所教導我們的啟示是最後的啟示的信仰，才是基督教的信仰。這件事是清楚而不值得一談的，只是說也奇怪，到現在，基督的教導一直在一邊和一種人為的和十分不公平的和舊約合併在一起，另一邊以聖靈的名義，被任意的添加和扭曲。
直到今日，有些人稱耶穌是三位一體神的第二位格，但是不相信祂的教導不同於那些從第三位格來的，他們在舊約、使徒書信、大公會議的頒命和教會教父們的決定裡找出來的假啟示，他們傳講最奇怪的信仰，卻繼續宣告他們是屬於基督的宗教。其他的人不認為耶穌是神，同樣的不去相信他的教導卻相信保羅和其他解經家所了解的。這些解經家把耶穌看成一個人而不當作神，卻否認他的合法人權，不用他自己的話來作答，而用那些他的話的錯誤解讀來作答。這些學究解經家把耶穌從未想過的話套到他的頭上，試著來解釋他的教導。這群解經家的首席代表Renan─不用心去分開什麼是耶穌自己教的和那些譭謗的解經家擺到他的身上的，也不用心更進一步去了解他的教導，冒然的從他的生平和當時的環境要去了解他的表面意義和教導的範圍。
他們所碰到的問題是如此：在一千八百多年前，有某個貧民出現了，說了某些話。後來他被鞭荅而且被處死了。從此以後(雖然有不少正直的人死於他們的信仰)，上千萬的人，聰明的和愚笨的，學者和白丁，堅信這個人是神。這一個奇異的事要如何來解釋呢？教會的牧師說因為耶穌本來就是神，所以就這樣發生了。在這種情況底下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假如他原本不是神，我們怎能解釋為何每個人就只把這一介平民視為神呢？這一群學者專心不懈的的去挖掘耶穌生平的每個細節(實際上他們沒找到任何東西)，甚至假設他們能夠建構他的整個生命的最微小的細節，還是沒有辦法回答，為何只有他，對人們有這樣的影響的問題。這個答案無法在對耶穌出生的社會的知識裡找到，或是他受何等的教育，等等，更不可能在對當時羅馬發生了什麼事的知識裡找到，或者事實上那時的人們有多偏好迷信；但只有藉著知道這個人所傳講的，使得人們從那時到如今，把他從所有其他人中分別出來，而認為他是神。看來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試著去了解那個人的教導，他自己的教導而不是對於教導拙劣的解說，從那時自然的流傳下來。但是這還沒完，這些基督教的歷史學者，很高興的了解了耶穌不是神，所以他們渴望證明他的教導不是屬神的，所以沒有拘束力，他們忘記了越是證明他只是個普通人，而且他的教導不是從神來的，越使得他們無法解決他們面對的問題──他們盡所有的力量所要做的。為了要清楚看到這樣驚人的錯誤，讓我們回想Havet
(Renan的跟隨者)的一篇文章裡，他宣告耶穌不是基督，或是Souris，他很狂熱的辯論耶穌基督是一個很粗俗的傻人。
重要的並不是要證明耶穌不是神，所以他的教義不是屬神的；或是證明他是個天主教徒；只是要知道在最純正的情形下，到底是什麼東西使得人們視為如此高超和珍貴，而過去認為，現在還認為這個傳道人就是神。
所以如果讀者是屬於絕大多數被教會信仰調教長大的知識份子，但是後來因為這些信仰，和普通常識和良知的矛盾而放棄了這些信仰──或許他還保存了一份對基督教導的精神的愛和尊重，或者(正如俗話所說“因為對衣虱的怒氣，他已經把皮毛大衣丟進火裡了”)考慮到整個基督教的信仰是有害的迷信──我請求他記得，使他不舒服或看起來像是迷信的，並不是耶穌的教導；基督不能為那巨大的(猶太教的)傳統和他的教導交織起來的所謂基督教的信仰負責：要預決基督教的信仰，要針對基督的教導正如傳給我們必須要學習的──就是那些有教訓意義的歸諸於基督的話語和行為。用這種方式來學習基督的教導，讀者將會說服自己，基督教的信仰，絕不是一些高不可測的和那些極為低俗的混和，也不是一種迷信，它是一個極為嚴謹的，純真的，和完整的形而上學的和倫理道德的教義，高過人的理性還未能達到的，而在(無法認知的事實)人類活動的──政治的、學識的、詩歌的和哲學的軌道中運行。
假如讀者是屬於知識份子中的少數，秉持並宣揚教會宗教，不是為了外在的目的，而是為了內心的平靜；我請求他記得本書(不要計較書名)中宣告的基督的教導，跟他所宣揚的是一個很不相同的教導，所以我要請教他的問題，不是這裡的教義與他相信的是否一樣，只是簡單的問，由修改許多經文組成的教會教導，或只是基督的教導，哪一個和他的理性和良知最一致？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只是他願意接受新的教導或保留他自己的信念。
但是假如讀者是那些對外聲稱信仰教會信條，實際價值上並不是因為他相信它是真理而是因為他考慮到宣道和講道可以使他獲利，那麼他要記得，不管他可能有多少的擁護者，不管他可能有多大的權力，可以坐上什麼寶座，可以得到什麼偉大的稱號，他將不會是一個控訴人的而是被告的。讓這樣的讀者們知道，他們不能證實任何東西，他們在很久以前已經講了該講的，甚至假如他們可以證實他們希望證實的，他們每個人只證實了，過去反對他們的眾教會所證實的；所以這不是他們該誇示的，而是要請求原諒：原諒他們篡改神和基督的教導來符合Ezra的、大公會議的和Theophilact的教導，使得他們可以來解釋和改變神的話語來和人的話語一致的褻瀆神的行為；要請求原諒，將他們自己的所有的狂熱主義的心意，加到耶穌的身上的對神毀謗的言詞文字；要請求原諒，他們隱藏神的教導，用自己僭越的教條替換神降臨賜福世上的福音，經由這樣的替換，他們剝奪了基督帶來給上千萬人的福分，將他帶來的愛與和平演變成世上的各個教派、咒詛、謀殺和各色各樣的犯罪。
對於這樣的讀者們只有兩條路走：一是謙虛的懺悔，同時棄絕他們的謊言；或是迫害那些揭露他們過去的所為和現在的行徑的人。
假如他們不想推翻他們的謊言，他們只有一件事可行：迫害我──為了這一點，我完成了我該寫的，以喜樂和對自己的弱點的戒懼為自己做準備。
LEO
TOLSTOY托爾斯泰
YASNAYA
POLYANA, 18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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